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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查下王小红，今天来的。”
值班护士看了陈辉一眼，伸手拿过登记簿：“哪天来的？”
陈辉说：“今天，今天下午，几点不知道。王小红，三横一竖的王，大小的小，红绿蓝的红。”
王继伟低头小声问小伟：“人全来了，你为什么不打个传呼呢？”
小伟正看着护士翻本子：“突然就来了肯定是有什么情况，人慌马乱的，打传呼还得找电话回，不是更耽误事吗？医院里电话又不外借。”
王继伟点点头，小伟说：“这回回去所有人都配上手机，有点事儿找不到人太着急了。”
陈辉说：“放心吧，肯定是好事，而且也不算大事。要是真有什么事儿别说外宾，就是总理陈晓也能把电话打过来。肯定没事儿。”
“75床，从这儿进去一直往里走，门口有床位号牌。”
“谢谢啊。”
几个人顺着护士指的间门进到这边走廊，陈辉抬头看着病房门口的床位号笑着说：“妇产科这里的味儿真的太感人了，没事儿真不想来。”
小伟说：“废话，医院哪里味儿好了？没事谁想来医院哪。”
陈辉摇了摇头：“这边这血腥气太重了，别的地方还好。”
走廊里没几个人，偶尔有护士拿着本子走过。有小孩子的哭声不断传出来，配着老年人哄唱的声音，却一点儿也不招人烦。这里是生命的起点。
找到病房，门敞开着，几个人走了进去。
麻三儿媳妇带着王燕和陈小辉在病房里，王燕和陈小辉正爬在床上啃苹果。
“爸爸。”
“爸爸，舅舅，陈舅舅。”
麻三儿媳妇扭头看过来：“你们过来啦？进产房了，小晓和雪梅秀儿三个跟过去了。”
小伟说：“昨天。今天我俩走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嘛？这怎么一下子，产房都进了？”
麻三儿媳妇伸手给王燕擦了下小脸，笑着说：“这东西哪有什么准儿啊，也没有规律，那可不说来就来了。”
陈辉拽着小伟往外走：“走，走，去产房那等着。嫂子，东西都带全了吧？”
麻三儿媳妇说：“带了的，早就准备好了，都拿过去了。”
几个人问清了方向出来往产房走，陈辉拿出电话打。
“爸，小红进产房了，在咱们医院，嗯。”
“妈，小红进产房了，在我爸他们医院。不知道，我们也是刚到，下午去见了几个傻笔棒子刚回来。”
“行行行我错了我错了，以后不说脏话。嗯，跟我爸说了的。”
放下电话已经看到陈晓秦雪梅和秀儿了。
陈辉说：“还是秀儿机灵，给我爸我妈打过电话了都。”
小伟说：“这孩子得说说了，不能什么事儿都给叔婶打电话，麻麻烦烦的。”
陈辉扭头看了小伟一眼：“打的对。这边老一辈就我爸妈了，这事儿必须第一时间通知到。再说了，现在这医院，不打声招呼怎么弄？你感觉小晓和咱姐谁能给大夫护士塞红包？”
小伟脸一抽抽：“还得塞红包？住院不给钱哪？”
陈辉摇了摇头：“没办法，现在已经成习惯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上医院塞红包成了规矩了，所有医院都这样。
别人都塞你不塞？别人都塞了你没塞，你感觉大夫护士心里怎么想？”
正说着，就看见一个年纪和两个人差不多的男人拎着两大箱健力宝满头是汗的从几个人身边快步走过，走到产房门口敲了敲，门开了缝，男的挤出笑脸说了些什么，把健力宝塞了进去，门关上了。
“你俩事办完啦？”陈晓看见几个人问，秦雪梅和秀儿扭头看过来。
“哥，人家都往里送饮料了，咱们买不买呀？”秀儿过来摇了摇小伟胳膊。
陈晓说：“买什么买，惯的。”
秀儿小声说：“人家还给红包了，大夫护士都有份儿。这会儿进去的就我嫂子没给，能行吗？”
小伟说：“别掺合这些事儿，别人爱给是别人的事儿。小红进去多长时间了？”
秀儿看了看表：“快一个小时了。”
小伟扭头看了看产房大门：“小辉，你，找找人，我进去。行吧？”
陈辉看了看门，点点头拿出电话。
产房门一开，忽啦一下一群人围了过去：“宁城华，生了，女孩儿。”
“哎，哎，谢谢谢谢。”又一个红包递了过去。出来报喜都有红包拿，护士都是轮着出来的，厕所都不去，就怕漏过了一轮。
从90年代中期开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开的头，给大夫送红包成了一种流行。
从检查化验到取片，除了收费划价和取药外，红包几乎洒遍了医院的角角落落。病患给，医药公司给，医药代表给，入院给，出院也给。已经成为了一股潮流。
后来愈演愈烈，有关部门开始出台法规条例进行整治打击，一直到00年代中期，红包浪潮被整治了下去，消声匿迹。随后医疗费用就坐了火箭一样窜了起来。
红包不用送了，也看不起病了。
……
陈辉打了两个电话，没一会儿，产房门一开，一个大夫推开涌过去的人群走出来，陈辉迎了过去。
说了几句，陈辉拉过小伟：“伟，这是吴大夫，你跟他进去吧。”
小伟冲吴大夫点点头：“谢谢了啊。”
十几二十号人看着小伟跟在吴大夫后面进了产房。
“这是塞了多少啊？”
“那可得够数了。老王，你不是有熟人吗？问问，多少能进去。”
“这可不是塞多少的事儿，肯定是亲戚。”
“亲戚？不像。估计是领导家的。”
……
小伟进来就后悔了。
神秘的产房毫无遮拦的呈现在他的眼前，吓的小伟低着头紧紧盯着吴大夫的脚后跟往前走。
小红可怜巴巴的躺在床上，看到小伟眼睛一下子瞪起来，差点掉出来。连肚子疼都忘了。
“你咋进来了？”
小伟面红耳赤：“不放心呗。那个啥，怎么样了？”
小红说：“说已经开了。他就是赖着不出来呀。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小伟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那啥，那个，没想到里面那个，是这样。”
“噗哧”哈哈哈哈哈……小红魔性的笑声响起来。
“哎呀，哎呀哎呀。”
“快快快快。”
“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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