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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章 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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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母山之战,叶长生杀心之昂然,杀意之昂然,前所未有。

    心之所至,意之使然。

    心若是杀心,意若是杀意,杀心与杀意合二为一,便是一种纯粹。

    正是这种纯粹,让叶长生摆脱了所有的束缚,消减了所有的内耗,将自身的气势激发到极限。

    惨烈的杀伐中,所有的招式,所有的奥义,都是杀心与杀意的自然流露,根本无须设计。

    它们不成体系,甚至凌乱不堪,然而却是在忘我之下,身、心、意的高度统一。

    这就像是一个挥毫泼墨的书法大家,心意合一,物我两忘,信手写下的狂草,将道韵和气势,浸透纸背。

    一如文山书院的那位高人,为叶长生写下的那五个大字:看山不是山。

    盘坐在墨莲中的叶长生,心神不禁微微一震。

    难道那位前辈想告诉我的,其实只有两个字?

    纯粹?

    强忍住去参悟那副字帖的冲动,叶长生收敛心神,继续回顾、推演发生过的一场场战斗和厮杀。

    距离他和蒙獒约定的对决之期,不到四个时辰,在九倍流速的桀罗界中,也不过三天的时间。

    时间还是很紧张的,容不得长生分心。

    隔壁的一间密室中,火焰兔仰面躺着,挺着肚皮,幸福地打着饱嗝。

    它的身下,是一颗颗顶级的火属性晶石堆成的大床。

    这些火属性晶石,品级很高,而且各有成因,比它以前吃过的矿脉晶石,口味丰富多了,火焰兔恨不得把它们全都给吃光。

    火焰兔已经记不得,自己上一次吃饱饭是什么时候了。

    三百年前?还是五百年前?

    在预感到矿坑的晶石就要枯竭的时候,火焰兔就在刻意控制着自己的食欲,为了避免无谓的消耗,它还尽量减少自己的运动量。

    那段漫长的饥饿的岁月,刻骨铭心,火焰兔永远不想再重复一次。

    幸运的是,它这一步走对了,叶长生果然没骗它,拿给它这么多的好吃的。

    嗯,倘若有机会,我一定要把这个世界的火属性灵物,都吃一遍!

    入夜后,云龙城宵禁依旧,皇家禁卫军的出动,牵动了无数人心。

    一条条未经查实的消息从云龙宫传出来,事情的真相也渐渐浮现在世人的眼前。

    北海王左元朗无意中探查到魔门弟子的踪迹,追踪之下被魔门发现,双方在子母山爆发激战。

    面对魔门的猛烈攻击,王府精英伤亡惨重,长史闫子崇力战而亡。

    危难之际,文山书院的山长陆子心及时赶到,击退了魔门强者。

    唯恐魔门会报复北海王,陆子心急命叶长生前去示警,却没想到叶长生还是迟了一步,等他赶到王府的时候,北海王已经惨遭魔门杀害。

    如今书院精英,慈福寺高僧,紫霞宫真人,炼器师总公会,炼丹师总公会的代表,齐聚云龙宫,紧急商讨应对之策。

    云龙城的官员权贵们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接受了这个说法,或是真心或是假意,暗自松了一口气。

    至于叶长生为何会出现在子母山,陆子心为何派叶长生去示警,而叶长生为何不紧不慢地赶到王府,这些细节都被大家主动忽略掉了。

    北海王毕竟是堂堂王爷,死都死了,留下一个哀荣也好,又何必再去追究那么多?

    国朝的稳定大于一切。

    云龙宫如此处置,也是在向北海王的党羽们传递一个信息,国王陛下无意借题发挥,清洗他们。

    一夜的时间过去了,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掠过大雄宝殿的金顶,慈福寺的后山居所,蒙獒缓缓睁开了双眼。

    下了床,洗漱一番,蒙獒手持金刚杵,大步向外走去。

    一夜调息,让他的状态达到了巅峰,每一步向前踏出,都有一股凌然的气势。

    后山的断崖上,劲风鼓荡,对面飞流而下的瀑布,发出滔滔水声,迷蒙的水气带来丝丝凉意。

    “蒙獒见过国师!”蒙獒走到陀阿法王的面前,恭敬行礼。

    陀阿法王微微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满意之色。

    他能感应到,蒙獒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了最佳,这说明蒙獒将他之前的交代放在了心上。

    即便叶长生的实力比蒙獒弱,而且又受了伤,但蒙獒还是认真地备战,并没有丝毫的松懈。

    陀阿法王神情肃穆道:“蒙獒,给叶长生一个痛快吧,也让蒙克的灵魂早一点得到解脱。”

    蒙獒垂首道:“谨遵法王号令。”

    按照蒙獒原先的想法,他是打算将叶长生一步步虐杀的,唯有如此,才能让蒙克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然而在过去的几天里,他们越发意识到,他们之前低估了叶长生的影响力。

    一个伯爵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杀入亲王的府邸,并且将一位亲王射杀,这在等级森严的乌烈公国,简直不可想象。

    然而这一幕,却真切发生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叶长生非但杀了人,而且还全身而退,没有遭到一句指责。

    通过这件事也能看出,叶长生在国王左元义心中的地位,而各方势力的集体沉默,也更加能说明叶长生的地位。

    所以陀阿法王才希望蒙獒快刀斩乱麻,击杀叶长生的时候,能给叶长生一个体面。

    虐杀兴许能满足一时之快,但因此而开罪了一个国家,却是得不偿失。

    蒙獒和叶长生的这场对决,外界知情的很少,能前来观摩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然而能够前来观摩的人,分量却很重。

    慈福寺住持玄光大师,紫霞宫太虚真人,文山书院的山长陆子心,炼器师总公会的大长老安之素,炼丹师总公会的首席长老简云,同时赶到后山,显然他们是刚从云龙宫出来,便直接过来了。

    除了他们之外,观摩左元义登基大典的一些贵宾也来了,在太子左慈云的引领下,随后登上了后山。

    站在断崖的外围,左慈云看着盘膝坐在巨石上的蒙獒,心头沉甸甸的。

    叶长生被北海王的人追杀了两天,身上又受了那么重的伤,这场对决,根本就不应该发生。

    叶长生啊叶长生,你最好不要来,武士所谓的荣耀,真有那么重要吗?

    况且,你也不是一个武士啊,你是一个铸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