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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 月落升平上
从谟瑄来到奥斯汀都已经过去了七天。七天里，谟瑄也算是粗略地对奥斯汀都熟悉了一些。这些天里，奥罗不知道怎么找到过他几次，每次他们都会摆上一桌吃喝许久。每一次都是奥罗付账，前两次谟瑄也不太好意思，到第三次就习惯了。反正奥罗来自古兰忒家族，这些钱对他而言也不算什么。而奥罗也在奥斯汀都的神卫军凡类考核里如鱼得水，单刀直入，势不可挡，接连轻松地打败了六七个对手，从没有输过。而据说他的身手也被奥斯汀都神卫军大统领看中，已经是内定的目标，甚至有可能直接成为统率级别的人物，甚至准备推荐他到洪泽拉都。想到这儿，谟瑄也很高兴，毕竟他们也是一起从阿迦罗金字塔中来的，也算是同伴了，只是对于他没能参与神卫军凡类考核，奥罗不止一次地表示了遗憾，而对于这，谟瑄也只能笑笑。不过他也很疑惑，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拒绝与他一起进行凡类考核，要说理由，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奥斯汀都多雨，并且处在众山环绕之中，所以常年被笼罩在云雾之中。下雨时，街道荒芜少行人，许许多多景象都会被大雾封闭。谟瑄站在窗前，看着淅淅沥沥的街面，雨水顺着屋檐滑落，在窗前留下一条条存在过的痕迹，水汽从铺着石板的地面上升起，沿着一排排屋舍的墙壁升腾。远山上云岚笼罩，树影如同被覆盖在半透明的磨砂琥珀中，昏色驳杂在阴暗的云端，偶有飞鸟经过，扑闪之中失去了踪影。
到底，现在自己在这儿要做什么?为什么自己不和奥罗一起参加神卫军凡类考核?那个慕芊儿到底与自己有着怎样的联系?洛奇茵提现在在什么地方?还有爷爷和丫头现在怎么样了，他们还好么?一想到这些，谟瑄那双十二岁的眼眸里竟然罕见地流露出几分怅然。
他现在住的小屋，就是奥斯汀都那一排排低矮的青黑色建筑中的一栋。这间小屋，是慕芊儿给他住的，至于她是怎么弄到的，那就不得而知了，大概也和奥罗请客是一个性质吧。奥斯汀都的建筑似乎都是这般模样，墙壁的颜色都是没有修饰过的青黑色，墙角很高，灰白的屋顶上的雨水会顺着屋檐流下，山里的雾气也缠绕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这座城市，就像是一座被忧郁包围的城市，城中的每个人都戴着忧郁的面具。
“你在想什么?”身后传来有些许稚嫩却像玉磬一般好听的声音，只是这声音里面不含一丝情绪，仿佛冰冷冷的羊脂玉。
谟瑄摇了摇头，没说什么。他身后的女孩儿这些天偶尔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这儿，他们很少说话，但是她却能在这儿呆上很久，静静的就像雕塑。
“你相信城市会有情绪吗?”慕芊儿突然问到。谟瑄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慕芊儿来到他身边，看向窗外雨帘潺潺的城市，眼里似乎有着一丝迷茫。
“我觉得每一座城市都有属于它的情绪，这和人的情绪不一样，那是一种从它存在以来就拥有的情绪，哪怕它不愿意也没办法。因为这是它与生俱来的，共生的东西，没了它，这座城市的灵魂就没有了。”
“这座城市很忧郁，不要被它感染了。”慕芊儿轻声地说道。谟瑄这才意识到慕芊儿是在安慰他。这个女孩儿竟然能安慰她，只是用那种冷冰冰的语气说出来却显得有几分怪异。只是这个女孩儿想要安慰一个人的话，一定是剿尽了脑汁才能说这些。想到这，谟瑄突然有些感动，向着慕芊儿笑笑。
“谢谢。”
慕芊儿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可谢的，只是你的那种状态会影响我们之间的羁绊。”
“我们之间的羁绊?”
慕芊儿闭上美眸，口中轻声吟诵者什么，双手前伸，顿时她的面前出现一道光影，渐渐凝结成型。那是一根修长的法杖，筒体碧绿，宛如精雕细琢的绿星石。在这一刹那，谟瑄能感应到他浩瀚戒中的因果叹息在颤抖，仿佛是与这件法杖之间的共振。
永恒象征。
谟瑄的心中出现了这个名字。
“这就是我们羁绊。”慕芊儿双眸睁开，淡淡的说道。
“羁绊。神的选择吗?”谟瑄喃喃道。
慕芊儿摇了摇头，说道“这就是羁绊，仅此而已。”
“这样么。”谟瑄摸着脑袋笑笑，想要释放浩瀚戒中的因果叹息，却被慕芊儿制止了。
“不要放出你的剑，可能会弄出大动静。”
闻言，谟瑄放下手，有些尴尬地笑笑。慕芊儿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说的有些不妥，便微微撇过了头，这时也顺势把永恒象征收了起来。
“因果叹息和永恒象征是伊西斯六神具中羁绊最强的两件，同时释放可能会引起强烈的无象之气紊乱，从而吸引这座城市中其他的神具持有者前来。”慕芊儿解释道。说这么多也的确有些难为她，她也是一边说一遍想才能说出来。
“其他的神具持有者?还有其他人拥有神具?”谟瑄问道，心中有些诧异。
慕芊儿点了点头。“伊西斯六神具是伊西斯利用生命之树的特性制造出的六件神具，其中除了因果叹息与永恒象征，其他的四件都在毁灭之夜以后轶失在酋努斯的各个角落中了。”
“那你说的这座城市里的神具是?”谟瑄问道。
“彼岸垂朽。持有者是崩之纲要。”
“崩之纲要?”
慕芊儿回答道“伊西斯教的一个分支，很棘手的一个组织。”说这话时，慕芊儿皱了皱眉头，显然那是真的很麻烦。
谟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么现在他与慕芊儿也算是和谐的一边了，起码她和自己一样都是神具持有者。虽然她不是洛奇茵提让他有点遗憾，但是总的来说还算不错。
“那么现在我们算是伙伴了?”谟瑄笑着问道。但是慕芊儿却摇了摇头，道“不，我们不是伙伴，我们只是同类。”
“呃?”谟瑄愣住了，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但是慕芊儿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过了身，小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
“准备一下出发，我们晚上有行动。”
“晚上?可是现在是中午啊。”
慕芊儿头也不回地走到了桌边，端起了桌上的酒杯就饮了一口，小脸变得有些红润，她头也不回，向谟瑄淡淡地道“我现在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人?谁?”
“三众流的首领，古奥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