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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散发出的昏黄光线，照在薛晓茹漂亮精致的脸上。
林然这才发现，薛晓茹泛红的双眼覆着一层水润，明显哭过的样子，神情看上去有些冷然。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林然心咯噔一声，突然涌出一股莫名的不安，怔了几秒后才点头道：“去那边吧。”她指了指学校大门的另一侧。
薛晓茹默不作声的着朝林然所指的地方走去。
林然紧跟在她身侧，走了几步后，又扭头看了眼想拦住薛晓茹但是又不敢拦的曲岩辉，他焦虑不安的样子让林然疑惑的皱了皱眉。
……
“发生什么事了吗？”
见薛晓茹垂着眼睑，嘴唇紧抿，迟迟没有开口的迹象，林然忍不住率先问道。
薛晓茹纤长卷翘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而后抬眸，语调有些干涩，“你和杜亦龙交往了？”
林然不懂她为何问这个问题，望着她翦水秋瞳般眸子微微摇了摇头，“没有。”
干冷的寒风袭来，落在路边的枯叶擦着地面轻轻划过，发出沙沙的声音。
林然校服外面还套着羽绒服，可还是忍不住冻的瑟缩了下，与她相对而立的薛晓茹穿着单薄，但身子却一动不动，像是感觉不到寒风的侵袭，她额前的碎发随风摇摆着，不时的扫过她的眉眼，她毫不在意，那双平静的眸子里似乎蕴着万千难以言明的情绪。
短暂的沉默后，薛晓茹突然问道：“你喜欢他吗？”
林然不解的蹙了蹙眉，只听薛晓茹再次开口轻，语速轻而缓：“你喜欢杜亦龙吗？”
林然一瞬间有些怔忪，喜欢杜亦龙吗？不知为什么，那句“不喜欢”凝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看林然沉默，薛晓茹似乎看到了想要的答案，轻轻扯了扯嘴角，笑得哀伤颓靡，话音透着压抑的颤抖，“看来你对他的感觉已经不知不觉间变得不一样了，林然，承认吧，你喜欢上杜亦龙了，喜欢上他了……”
说到最后，薛晓茹的表情不再平静，呼吸变得紊乱，眼里万千情绪瞬间汇成了眼泪，聚在眼眶内摇摇晃晃。
林然被她突如其来的样子吓了一跳，忍不住上前一步，抓住了她胳膊，担忧的问：“你到底怎么了？”
不管是晓茹刚才所问的问题，还是她此刻反常的模样，都让林然疑惑不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这样？
看着薛晓茹这副样子，林然心泛着细微的疼，又问：“你来找我，只是想问我和杜亦龙的事吗？”
薛晓茹摇头，泪珠毫无克制的坠落，声音破碎，“不！我要说的是别的事。”
“什么事？”林然心一阵紧缩，问道。
“我一直没告诉过你们吧……？”薛晓茹微微垂着头，顿了几秒后，抬头，噙着泪光的眼里带着坚定之色，“我喜欢王瑾阳！”
林然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浮动，没有表现出惊讶。
薛晓茹又说了遍：“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喜欢王瑾阳！”
林然轻笑，“我早就知道了。”
她无意中听到过薛晓茹和陆子助的话，那时就知道了她喜欢着王瑾阳，此时听到她亲口承认，林然并不惊讶。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薛晓茹呢喃了一句，表情有些茫然若失，她没有哭出声音，只是无声的流着泪，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疼，她缓缓的接着说道：“那你一定不知道，我曾经向他表白过，可是他拒绝了我，我那时候觉得自作多情的自己太丢脸，装作很潇洒的答应了陆子助的追求，其实我当时是在赌气，我就想，他不喜欢我，多得是人喜欢我……”
林然静静地听着她的话，对晓茹向王瑾阳表白过这件事也有些讶异。
“你知道他为什么拒绝我吗？”薛晓茹抬手抹去汇至在下巴处的泪水，轻声问道。
林然曾一度以为，王瑾阳喜欢的人是晓茹，种种迹象也证明他可能喜欢晓茹，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对王瑾阳喜欢晓茹这件事已经不那么笃定了，有时感觉他喜欢的可能不是晓茹………
或许内心深处还有着另一种可能，可是林然不敢想，不敢去确定。
此刻，晓茹正一步步引着她探知真相，等于间接求证心中那个可能性，以前感觉模糊的事情正渐渐变得明朗……
林然忽悠不敢再继续听下去了。
可是，薛晓茹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接着说道：“他拒绝我，是因为你，因为他喜欢你。”
听到这句话，林然没有想象中那样感到惊喜，如果是以前，她想，她一定会欣喜若狂，你喜欢的男生同时也喜欢着你，没什么比这更让人幸福的了。
林然眼神有些迷茫的看着薛晓茹，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薛晓茹自嘲的笑了笑，“我喜欢的男生喜欢我最好的朋友，这么狗血的事居然发生在了我身上，而我呢，我能选择的，只有放弃，放弃这份喜欢，将这件事永远当成秘密，因为你们两个对我来说都很重要，甚至，你比他还要重要一些……”
“晓茹……”林然不知道是因为感动，还是因为心疼，她只觉得心一抽一抽的疼，她想哭，只想哭。
“他说他要亲口向你表白，不让我告诉你，谁知道，不久之后他突然毫无征兆的消失了……”薛晓茹感觉心口酸涩的有些发疼，被泪水冲刷的脸颊在冷风中变得僵硬麻木。
“林然，你真的……已经不喜欢王瑾阳了吗？”薛晓茹问出这句话时，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林然垂眸，沉默不语。
真的不喜欢他了吗？那是她暗恋了那么多年的人啊！
可是她的心，的的确确变得不一样了！
她真的做到了！
怎么会这么快就做到了？
林然不由地转头向杜亦龙所站的位置看去。
薛晓茹也顺着林然的视线看了过去，心不可抑制的痛着，她收回视线，仰头，望向头顶夜空。
争相辉映的繁星镶嵌在深远无边的天幕上。
原来冬季里的星空这么壮丽。
王瑾阳，如你所愿，林然她真的对你死心了。
可是，你呢，谁来心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