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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眠接下来的确没有主动在纠缠。
不过偶尔传过来她的病越来越严重的消息。
奇怪的是，一路上路途颠簸，舒眠也跟着大部队再走，哪怕是症状在严重也没有在出现在北冥烨面前。
原本时不时来请北冥烨的人也像是全部都消失了一样，没有了踪影。
就这么过了半个多月，忽然有一天，舒眠呕血陷入了晕厥。
事发的时候蘼暖儿正在看士兵扎营。
秋冬的风有些刺骨，她被北冥烨要求要穿上斗篷。
鲜艳的红色让她走到哪里都格外的醒目。
他也总能一下子就找到她的方位。
北冥烨正在处理公务，跟在他身边的谋士神色紧张，看他忽然站起身，朝着蘼暖儿走去。
*
舒府的人忽然乱作一团。
蘼暖儿本来只是站在远处观望，但是瞧见舒眠的症状，又吐又呕血。
原本长得甜美可人的人此刻也瘦的虚弱且苍白。
躺在软塌上，盖着被子，毫无生气可言。
人一身病就显得特别的可怜。
蘼暖儿打探了舒眠片刻。
对方那副神色不再像是当初为了和她争夺北冥烨的时候那样伪善。
蘼暖儿掏出藏在袖中的药瓶，拉住正准备进入临时帐篷的大夫，把药瓶递到他的手中：“这个给你。”
大夫愣了一下，看向手中多出来的东西：“小郡主，这个东西是？”
“这是可以缓解晕厥状态的药，你给她喂三颗，每日口服三次。不出三日，她便可以恢复。”
大夫意外，打开瓶盖，闻了闻，眼中露出狂热和惊喜：“竟然是神仙丹。”
神仙丹哪里是能缓解晕厥状态，这简直就是能救命的神药。
哪怕是命悬一线的人吃了都能暂时保住心脉。
“这么珍贵的药，小郡主你真的要拿出来给舒小姐服用？”那大夫面色复杂，似乎有些不解。
不是传说中舒小姐和蘼小郡主都是喜欢二皇子的吗，蘼小姐怎么舍得救一个对自己有危险性的女人呢。
蘼暖儿点头：“你给她服下便是。如果她不放心不想服用，你可以把东西还给我。如果她愿意服下这药，你让她想清楚，如果出现什么不良症状，别诬陷到我身上，我帮她是好心。她不领情就算了。”
大夫连连点头，拿了神仙丹就进入了帐篷。
*
蘼暖儿向来刀子嘴豆腐心。
心软的时候比谁都软。
北冥烨在暗处，望着她。
眸色深沉。
鬼肘忍不住说道：“小郡主从小被宠着长大，虽然跟着云露公主见识过人心险恶，但是却被人保护的很好，所以能够一直保持着赤子之心。她此番愿意帮助舒小姐，的确让人意外。怕只怕舒小姐不领情。”
鬼肘一语中的。
舒眠病的有些神志不清。
保护舒眠的人根本不敢相信蘼暖儿有这样的好心。
觉得她要么就是来落井下石的，要么这药就有问题。
不敢让舒眠冒这个险服用别人给的药丸。
可是舒眠的状态实在是非常的不好。
大夫也一直劝慰道这是见效极快，非常管用的丹药。。
只是却没有打消舒家人的戒心。
北冥烨从始至终都只是观望的状态，冷漠至极，没有管舒眠的生死。
蘼暖儿发现暗中有人在注视她。
顺着那打探的眼神望了过去，发现是北冥烨的时候，微微一愣。
勾唇朝着他笑，眨了眨眼睛，心情并没有受影响。
*
到傍晚的时候，下起了大暴雨。
不能够启程，所有人都扎营。
而夜晚天气又不好，舒眠醒来的时候吐的撕心裂肺。
这次来禀告的不是舒家人，而是随行的大夫。
说这样下去可能熬不住，随时可能撒手人寰。
千金小姐的身体太弱了，经不起折腾。
舒眠跑来南疆找北冥烨本来就是冒险的事情，加上心情郁结，水土不服，病来如山倒。
再加上最近又受了情伤，几个病症一结合。
好像比谁想的都严重。
“如果她熬不下去了，是不是你也要负责任？”蘼暖儿窝在马车里，手里捧着枸杞茶，慢慢的喝着。
北冥烨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但是你给她的药她也不吃，大夫开的药吃下去没有效果……”
蘼暖儿算是看明白了，北冥烨根本就没有在乎舒眠生不生病。
“我想去看看她。”
语气虽然柔软，却很坚决。
北冥烨意外的看了她一眼，自己是不可能去看人的：“让鬼肘陪着你。”
蘼暖儿指了指在北冥烨背后平躺着的雨伞：“最大的那把伞，递给我。”
不是很赞同，北冥烨让鬼肘给她撑伞。
蘼暖儿来看舒眠的时候被人拦在了外面，理由是内室污秽，吐了一地，不方便见外人。
但是她知道这只是一个托辞罢了。
她直接告诉舒家人，如果不想让舒眠出事，最好让她进去。
*
蘼暖儿一身红，穿的像是有什么喜事一样，刺痛了舒眠的眼睛。
舒眠躺在床榻上，手擦拭着嘴角，疲惫的抬眸看她：“现在，蘼小郡主可还满意？”
蘼暖儿站在门口，看着面色惨白，好像忽然老了几岁的女人：“满意什么？”
舒眠笑着，轻轻咳嗽了几声：“满意我不自量力的想要对付你，事实上却根本不需要你动手他就能替你对付我。我这么狼狈，现在又要死不活的躺在这里，你是不是很得意？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别人。古越盯着二皇子妃正位的女人，很多。”
蘼暖儿点头，说：“你说错了几点。他没有对付你，你一直把你当做世家妹妹照顾，你若是听他的话不纠缠，他不会刻意的疏离你。虽然这其中也有我的原因，但是并不是主要的，你也知道，他不喜欢别人纠缠。既然你不行，古越其他盯着皇妃位的女人，也不行。”
蘼暖儿这几句话总结下来，就只有四个让舒眠心头压抑的大字。
非她不可。
舒眠低眸，眸色妖冶：“是啊，他非你不可。这些年来，我从没有见过二皇子如此执迷不悟。”
蘼暖儿挑眉：“可惜，执迷不悟的对象不是你。不然，受伤的说不定是他。”
这句话不知道刺中了舒眠的哪一点，她的反应忽然变得激烈，眯着眼看了蘼暖儿一会儿。
也不过是看了一会儿，她就收回了眼神。
忽然咳嗽剧烈起来，像是被她刺激到了。
旁边守着的人特别的紧张，一边拿蘼暖儿当做恶人，一边尽量想要平复舒眠的情绪。
蘼暖儿拉过椅子，坐了下来：“我劝你，那药还是快点吃。”
舒眠沉默不说话，拒绝的态度很明显。
“不吃一直干呕疼痛不难受？我其实蛮心疼你的。”
舒眠转过脸：“不需要你心疼。”
蘼暖儿说：“女人何必为难女人，我又不会下毒害你，趁着我现在没有改变主意，你最好配合大夫把药吃了。那东西不好弄，一小瓶就够你舒府辛苦劳作一年。”
舒眠愣了一下，神色有些复杂：“既然那药如此珍贵，你又何必便宜了我这个想跟你争男人的人。”
蘼暖儿说的是事实，神仙丹哪里是哪里好弄的东西。
世界上有钱人多了，为了保命，谁都想要留点神药在身边。
这神仙丹制作成本高，药材珍贵，有药方的人又少。
舒眠就是因为知道这药的珍贵程度，才不愿意吃。
她难道就不难受？
可难受，自尊也重要。
舒眠呼了一口气：“我不想欠你人情。”
蘼暖儿啧了两声，从舒眠的表情忽然看透了什么：“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还会有这种情绪，怕欠我人情？活命和欠人情那个更重要？”
舒眠被说动了，她说：“你不会害我？”
蘼暖儿说：“你要是怕可以不吃。”
舒眠沉默了一下：“吃了就会不难受？”
蘼暖儿似笑非笑：“你就算现在已经一脚迈进了鬼门关，吃这药三天也能吊着你三天的命。所以，吃了它你可以恢复的很快。难受的症状也会迅速的消失，你看看你如今这幅模样，如果继续赶路会要了你的命。”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以冷眼旁观的。”这才是舒眠想问的，病了半个月，痛不欲生，一直吐，吃了吐，昏迷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为什么不冷眼旁观反而准备给舒眠送药，这个问题蘼暖儿自己也想过。
“因为我觉得，除了你喜欢北冥烨这点让我很讨厌，我也没有其他讨厌你的理由。”
舒眠抿唇，眼巴巴的看着蘼暖儿，样子竟然还有些可怜。
她本来就长得我见犹怜，如今虽然因为病痛感觉虚弱且苍白，却还是因为那副样貌，轻易的勾起别人的怜惜情绪。
“如果我是你，我可能会巴不得你越痛苦越好。”
现在没有外人，舒眠连伪装的想法都没有，也没有力气。
蘼暖儿点头，她也不是傻的：“你诚实的样子比你装模作样的样子可爱多了。”
舒眠生气且懊恼，看着蘼暖儿的眼神很阴鸷：“如果不是因为你，他就是我的。你没有资格笑话我。”
“你其实很缺爱吧舒眠。因为他前些年对你一直很照顾，所以你觉得你应该喜欢他，可是我却觉得你……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在乎他。”
舒眠情绪波动很大：“不可能，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