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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回路转的答案让白瑾萱一瞬间懵了。
眼看着叶白自然而然地将提包放到沙发上，好像自己并没有说出什么令人惊讶的话。
“还是喝红茶？”
叶白挽起袖子，露出好看的手肘，边走向厨房。
“你不是说想吃蛋糕？我让阿姨准备了东西，只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说着，一直没听见白瑾萱回话。
叶白抬头，就见白瑾萱站在原地，还保持着先前的动作，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嗯？听见我说喜欢你，就吓呆了？”叶白轻笑。
白瑾萱挠头，之前没说破时，还能对待朋友一般跟叶白相处。
可现在知道叶白对她有意思后，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谈。
听着叶白每一句关心，每一声问候，会让她产生莫名的负罪感。
她无法回应叶白的心情，是不是保持距离才是最好的？
“……嗯，没吓呆。”
白瑾萱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不自在。
看着叶白挽袖下厨的样子，白瑾萱想起之前他在琴房公寓里，特意做饭，准备的还都是她爱吃的。
她是不是明白得太晚了些？
“叶白，你不用做的，我才刚吃了早饭。”
白瑾萱见叶白看来，顿时指了指房间。
“老师呢？叶白来找老师，也是来学琴的吧。走吧，去找老师。”
叶白端起茶杯的动作顿了顿，轻抬眼皮儿，睨着白瑾萱不自然的笑容。
“你猜我的钢琴师跟谁学的？”
白瑾萱看着叶白继续泡茶，忽然看了看房间，“难道是跟老师？”
“嗯哼。”叶白轻哼两声。
“大师曾经是我的家庭教师，只不过当时大师还不像现在这么出名。”
白瑾萱张大嘴，“你没跟我提过。”
叶白眨眼，“你也没问过我呀！”
“谁会想到这么巧？”白瑾萱小声抱怨。
“那之前我跟老师介绍你的时候，多尴尬。”
叶白笑，“是我拜托老师装作不认识我的，因为你的小脑袋总是会想很多，万一觉得大师收你为弟子，有我的原因在里面怎么办？”
白瑾萱：……
“哪有。”
白瑾萱小声反驳，眼神飘忽。
年轻的女孩儿正是花一样的年纪，细滑的脸蛋透着粉红，在早上微黄的阳光里，犹如刚剥壳了的鸡蛋。
叶白睫毛颤了颤，唇角笑意软软的。
“还嘴硬，刚才知道我是大师的学生后，就忍不住胡思乱想了吧。”
白瑾萱，“我是太惊讶了，太惊讶就容易胡思乱想。”
“嗯，在喜欢胡思乱想面前，还需要加个喜欢狡辩。”
叶白毫不留情。
白瑾萱趴在吧台上，看着热水滚滚，白烟升起，湿润了叶白的面容。
薄唇微红，就连卷翘睫毛上都是氤氲雾气，隽秀容颜更添几分清雅。
“满意你看到的吗？”叶白忽然问。
“啊？”白瑾萱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对上叶白调侃的眼神。
“嗯……满意，秀色可餐。”
叶白将红茶放到她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指缠绕着杯把，平白多出几丝缱绻。
“那试试这秀色配上红茶味道怎么样。”
白瑾萱端上杯子，嗅了嗅香味。
“要是味道尚可，以后就不用做蛋糕了，直接看着我，配上红茶，就是完美的下午茶了。”
白瑾萱手一抖，红茶差点泼在了身上。
叶白垂着眼，似乎对白瑾萱的反应不感兴趣。
白瑾萱喝了口红茶，不得不说，十分和她胃口。
只是如果叶白和她是普通朋友就更好了。
“……叶白，你待在老师这里，琴行怎么办？”
“请了店员看着，本来就没什么生意，我要是整日待在琴行了，那些店员还要做出认真工作的样子，我还不如出来逛逛。”叶白道。
白瑾萱，“说得也是，老板在场，怎么好浑水摸鱼？”
叶白取下围裙，系在身上。
“你其实是想说，明天我不用来了，对吧？”
白瑾萱：……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叶白转身拿出鸡蛋，放到厨台上，两手撑在台面上，挑眉看着白瑾萱。
“是因为我说了喜欢你，所以你就准备跟我保持距离了？”
猛地被戳中想法的白瑾萱摇头，“不是这样。”
“嗯，我对你好，你会觉得内疚。”
叶白一改之前的温和，语言犀利得不行。
白瑾萱：……
叶白盯着她，白瑾萱忍不住错开眼，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叶白低头将鸡蛋敲碎，分出蛋清和蛋黄。
“瑾萱，你会跟不喜欢的人做朋友吗？”
白瑾萱见叶白不再盯着她看，稍微放松了些。
听到他的问题后，白瑾萱当即摇头。
“不喜欢的人为什么要和他做朋友？又不是傻？”
叶白，“所以如果我不喜欢你，为什么要给你泡茶，做蛋糕？”
白瑾萱：……
怔愣那么几秒后，白瑾萱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叶白的意思。
人家只是像喜欢朋友自己，不是想发展恋爱的那种。
真是尴尬！！！
“呵呵呵……”
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的白瑾萱只好笑了几声，看起来就跟智障差不多。
叶白一直低着头，忙活手里的事情，并没有说些话来让白瑾萱好过点的意思。
白瑾萱眼珠子溜溜地转动着，觉得此时客厅里的气氛实在是让人不自在极了。
“瑾萱，来了怎么不进来？”
听到森诺杰询问的话，白瑾萱心里满是感激，出现得太及时了。
“我在跟叶白聊天，马上来。”
森诺杰目光瞥向开放式厨房里的叶白，感觉两人聊得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白瑾萱提着包，跑到森诺杰面前。
“老师，这是我新写的曲子。”
森诺杰接过眼前的曲谱，却看出了白瑾萱想要逃离的意思。
“嗯，我先看看，你先去琴房里练练手。”
白瑾萱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提着包就溜了。
听到关门声，森诺杰捏着曲谱，走到厨房前。
“慢慢来，别着急，瑾萱是个不喜欢改变的孩子。”
“就跟猫一样，不喜欢环境的改变，可等她适应你的存在后，她就会忍不住露出肚皮向你撒娇了。”
森诺杰觉得要是不开导开导人，自家的厨房怕是要被炸了。
叶白没有说话，厨房里只有筷子碰撞瓷碗的声音。
森诺杰一低头就见叶白飞快地搅动着蛋液，看那动作，熟练得嘞。
见叶白不想说话，森诺杰给他留出空间，进了房间。
即使关着房门，依旧有悠扬琴声传出。
叶白垂着眼，手上的动作有些机械。
……
快到中午，已经忙了一个上午的白父靠在椅子上出了口气。
正准备休息时，秘书告诉他，白秀慧让他回家吃饭。
白父揉揉眉头，如果他拒绝的话，白秀慧肯定又会东想西想。
还不如直接回家，能省去不少麻烦。
让秘书准备好下午要用的文件，还有下午约见的几个重要伙伴。
白父这才穿上外套，决定速战速决。
明天就要开股东大会了，他得多拉几个人站在他这边才行。
要解决好白秀慧，让她别添乱，才能全副心神去处理其他的事情。
而此时，白秀慧站在厨房里，因为太久没做过饭，一开始的时候还很生疏。
等找回以前的感觉了，到也没出什么岔子。
白父回到家时，厨房里就传来一阵菜香。
没有往常厨师做的香，可却唤醒了久远的记忆。
以前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他就要起床，趁着太阳还没发出会灼伤人的光线，微风还很凉爽，就要下稻田。
金灿灿的水稻令人心情愉悦，虽然叶子滑过小腿就跟刀割似的。
等到太阳出来了，为了避免中暑，他们就会回家休息，一直到下午太阳不再那么炽热再继续干活。
而正午时分，柴锅烧得正旺，回锅肉的香味会传到里屋。
只需要二两白酒，几块肥肉就让人心满意足……
“你回来了？快去洗手吃饭了。”
白秀慧端着刚出锅的回锅肉放到桌上，冲白父招呼。
白父脱下西装，解开领带，洗手。
等回到桌边后，就见满桌的菜色，很是平常，却是久远记忆里的模样。
回锅肉，小炒肉，素藕片，土豆丝还有鸡蛋汤。
在干净宽敞的长桌上，五个菜显得有些少，可知道其中意味的白父却心里有些感慨。
“怎么今天忽然下厨了？”白父心里发软。
白母坐在他身边，“很久都没动过手了，也不知道做得怎么样，肯定比不过家里的厨师。”
因为下午要见客户，白父并没有喝酒，白母直接给他添了一碗白米饭。
白父端起碗就夹了一块回锅肉，合着饭，一大口喂进嘴里。
肉香混合着米饭的香味，让人享受。
“嗯，好吃。”白父表示肯定。
白秀慧露出高兴的表情，“好吃就多吃点。”
说着，她也没提其他的事情，也端起碗吃饭。
吃到一半时，白秀慧不经意地开口，“说起来，以前就觉得餐餐有肉吃就行了。”
白父点头，神色颇为感叹，“以前就希望雨水好一点，稻谷长得好些，能卖个好价钱。”
“是啊，现在日子过好了，反而觉得越来越不满足了，对不对？”白秀慧问。
白父惊讶地看了白母一眼，竟然能从她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嗯，确实有这样的感觉。”
白父仔细想想，有钱过后，每天都坐在办公室里，还要忙着各种应酬。
相对比下来，以前种完地，收完作物就可以看电视睡觉，没事儿还能去搓搓麻将。
白秀慧笑笑，“其实努力这么久，最希望的就是儿女能陪在自己身边，能有孙子孙女抱，现在女儿嫁出去了，就等着什么时候能有外孙了。”
白父点头，想起白梦洁刚出生时，自己愣头愣脑，想要抱抱她，又怕下手重了，把她捏疼了。
那纠结和喜悦的心情，是无可比拟的。
“我们现在这么努力，不就是为了子孙后代能幸福一点嘛。”白父道。
白秀慧点头，“你一直以来都辛苦了，现在梦洁找了个有出息的老公，帮着你，你也可以稍微轻松点了不是吗？”
白父皱了皱眉头，想起许子嵘，不得不表示肯定。
“子嵘在生意上确实有一套，但还需要历练。”
“那你觉得他想出来的办法怎么样？”
白秀慧低头刨了口饭，就像是在闲聊。
白父看了白秀慧一眼，不怎么对她设防。
除了她是妻子外，同样也是不相信白秀慧懂得其中的弯弯道道。
“表面上看起来不错，就是怕万一后面他把股票拿到手就反悔了，不还给我们了，那就麻烦了。”
白秀慧，“不会吧，亲家公不是都说了还要签合同的，他们要是赖皮，能得到什么好处？”
“况且，子嵘还是你的女婿呢，女婿好心地帮忙，你却以为人家别有用心，说出去像什么话啊！”
白父，“……我还要想想，这些事情你就别管了。”
见状，白秀慧知道再说下去，白父肯定会起疑，便不再开口。
白父听白秀慧这么说着，其实这些道理，他已经知道了。
再等等，等见过今天下午约的人再说。
实在不行，就按照许子嵘说的办吧。
白父这样想着，哪能预料到，无形的大刀早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由不得他选择。
下午一点三十七分，微博上一个私人账号忽然发布了一条微博。
没有一个字，一个表情，只有一段以黑夜灯光酒店为背景的视频。
像是约好的，几个粉丝数只有几万的小营销号，先后转发了这条微博。
混乱就像是美酒，慢慢发酵着。
等酒盖被人掀开，一场好戏就开始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