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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连下六天六夜，你们没等到雪停，就将粮食准备好，并交给了大小姐，让她能将粮食辗转送到了王爷的手上。”
“赈灾之所以能进行的那么顺利，你们二人，功不可没。”
这话，算是直接给出肯定了。
冯掌柜和王管家心中稍安，又一次对望了一眼。
“王爷所指，原来是这件事。您的谢意，不应该向我和王管家来表达，毕竟我们只是在替人办事，尽心尽力而已；是大小姐吩咐我们如此去做的，要谢，您就去谢谢云家的大小姐吧。”
冯掌柜的话语之中，多了些异样。
像他们这些经常在云纤夜身边之人，对内情了解的相当之多。
云纤夜付出了多少，他们知道。
云纤夜有多委屈，他们也能明白。
这个时候，就是替云纤夜争脸的时候，冯掌柜算是自作主张了。可如果他憋着不说，心里会更难受吧！
原以为宗政玄不会理人，没想到，他竟然点了点头，“本王明白。”
冯掌柜有些不知所措。
正想着，该怎样回答呢。
忽然又听到繁华继续说了下去。
“一个多月以前，市面上有人在出售蓝金，量极大，开价也不高。玄王府有意拿下，无奈银子一时凑不够，最终对方让利，肯以极低的价格，以分期付款的方式，将蓝金交付给玄王府。”
“而就在这时，是冯掌柜巧立名目，取了大笔现银，交由玄王府赈灾。”
“事后，我们已经查明，两笔银子，正是同一笔。”
说话的艺术，便是放一点，留一点。
只要让对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好了。
繁华讲完情况，垂手而立，默认等待。
冯掌柜面色煞白，王管家低头不语，两个人努力撑着震惊，但是，事已至此，还能镇定到哪里去呢？
蓝金，那是明令禁止，不可以私藏的禁品。别说是交易了，就算是自己在家里藏了一两、二两，若是被发现了，也必是要被充军发配了。如果到了私下交易牟取暴利的程度，死罪都是轻的，最一般也得是诛个九族，连根拔起。
四国之中，对于蓝金相关之事，皆是如此处置。
在上位者眼中，蓝金是重要的战略资源，可在普通的百姓眼中，那分明是催命符。
繁华说的那般轻松，换作冯掌柜和王管家时，心底真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久久不能平息。
“冯掌柜，王管家，本王问你们，蓝金是从何而来？”宗政玄的身体向前倾，眼中危险之意浓浓。
“玄王爷，小的不知您在说什么。”冯掌柜直摇头，不认不认，坚决不认。
虽不知是在哪个环节出了纰漏，但事已至此，就只能硬着头皮挺下去了。
不说，尚有一线生机。
说了，被牵扯进来的人，将统统不得安宁。
“玄王爷，请您念及与我家大小姐旧日的交情，这么严重的状况，千万不可往云家那边扯。”王管家语意里带着恳求。
“本王懂了。”宗政玄的脑子本来是在嗡嗡乱响，见这两人如此，便已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虽然不敢相信，也想不通云纤夜是如何做到的，但事实摆在面前，他索性先接受了，等以后逮到那逃家而走的小女人时，自会有办法，让她细细讲给他听。
“你家大小姐离开以后，来来饭庄仍是按月送银子来玄王府，为何？”话题一转，宗政玄关注的问起了其他。
“回王爷，这是大小姐吩咐的，小的只是按照她的要求在做事，您要问一个为什么，小的真的没办法解答。”冯掌柜是一问三不知，他所知的那些，大多也是猜测，做不得数。
“她离开时，可有见过你？”问的越多，宗政玄眼中的情绪越是重。
冯掌柜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去看王管家了，似乎宗政玄每抛出一个问题，他都要去瞧瞧王管家，才敢开口回答。
眼神交汇，也不知交换了什么样念头。
冯掌柜咬紧了牙根答，“见过！”
“她说什么了？”宗政玄已是背着手，来到了他面前。
他的身形，居高临下，笼罩了下来。
冯掌柜仿佛感觉到有一大片纯黑色的暗影遮盖住了自己，这一刻，他宛若陷入到了一股无法摆脱的情境当中，身体和思维，全不由自己所控。
“大小姐说，几年之内，她都不会再回到京城来了；她把来来饭庄托付给了我，把云府托付给了王管家，她要我们二人互相照看，把这段日子，平安和顺的度过过去。”
当日的情景，历历在目。
冯掌柜仿佛又感觉到了揪心的滋味。
“她说，要离开几年？”宗政玄低呼出声。
“具体的事，大小姐并没有说的太仔细，小的也没敢多问。”冯掌柜轻声道。
“她有没有说，要去哪里？”虽然觉得不太可能，宗政玄依然问了。
“没有。”冯掌柜摇头。
王管家也在摇头。
“她是你们的主子，她冲动之下要做出什么决定时，你们不需要阻止吗？”宗政玄知道，无端端的朝着这俩人发怒，并没有太大意义。
但他竟然没法控制自己，音调又冷又狠，骇人已极。
“不能，这不合规矩。”冯掌柜与王管家答的异口同声，竟然连犹豫都没有。
“你们不担心她遭遇到了危险？”若是眼神能够夺人性命，这两人必已在那般冷厉的目光之下，被凌迟成了一片片。
“不担心。”又是一模一样的答案。
“为何？”宗政玄怒极反笑。
冯掌柜抱了抱拳，“王爷，我们大小姐非是你口中所说的冲动之人，从小的认识了大小姐的那一天起，她从没由着性子，冲动行事过；既然过去没有过，未来更是不会有。”
王管家虽然极少插嘴，但当他开口时，字字句句都会在点子上。
“大小姐的决定，无论好坏，我们必须要遵从。我们对大小姐的判断，有着绝对的信心。”
“就是如此。”冯掌柜心有戚戚的点了点头。
宗政玄忽然觉的浑身的力气，又一次被抽走了。
“王爷，其实，大小姐离开时，是有一句话嘱托我，在适当的时候，转达给您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