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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很蓝，万里无云，土路上刮起了风，于这深秋的季节里，吹起大片落叶纷纷飘落。
落在苏飞雪的头发上，她紧紧闭着嘴唇，目中闪过迟疑。
半响，她望了眼板车上沉睡的父亲，脸上挤出笑容。
“认识你这么久，我好不知道你的名字。”
虽从未想过成为一名画师，但在这个绝望的日子里，她已经别无选择，大眼告诉她这个消息，就是她的朋友。
尽管苏飞雪不知道什么是朋友，但她却在这一刻，心中出现了一丝暖意。
“我姓李，叫李逍遥，我爹说过，希望我能逍遥一生。”大眼少年眨眨眼，开心笑道。
“逍遥，好名字，好像在哪听过，我叫飞雪，不是什么苏少爷，那都是别人的尊称，你以后叫我飞雪就好了。”
夕阳下，瘦弱的少女推着板车，放下了戒备，与比她高大很多的大眼少年肩并肩而行。
苏飞雪从未发现，大眼是个很好看的少年，只是笑起来，那两颗门牙有些大，但很白。
黑鹰坐在书画店中，她本不懂得作画，主人偏偏让她在这凡人的郊区，开设一间书画店，她很是想不通。
无聊的望向路边，这座凡人小城本不富裕，能买起画卷之人本就不多，书画店的生意更是冷清，就连招收学徒，一般人都不愿意来。
难道主人想要在凡间做一个财主？
黑鹰笑了笑，心底浮现苏无泪那冷酷的脸，她觉得这个想法很好笑。
突然她眼眸一凝，她看见了苏飞雪推着板车，身旁跟着一位大眼少年，正向这边赶来。
以她的耳力，对方数百米外的话语，听到清清楚楚，确定她们正是为书画店学徒而来。
很快，苏飞雪走到眼前，黑鹰没有在意那板车上的病汉，也没有在意那大眼的少年，她留意到了，苏飞雪那眉心的五彩印记，以及对方的女子身份。
眼底闪过震惊，很快一闪而逝，黑鹰似明白了，为何主人要她来到这里！
……
十年过去，今年又迎来了凤城的第一场雪，地上依旧干爽，雪花落在地上化成水，被干燥的泥土很快吸收。
这十年，莫离一动也不动，那浑身的修为却飞快的增长，他又长大了一些，看上去如同十三四岁的少年，已经与小玉玉差不多大。
“丑莫离，臭莫离，你坐了十年，让我等了十年，等你醒来了，看我不打死你。”
小玉玉拿着一个果实，轻轻咬了一小口，嘴上说着气话，大眼里却很平静。
公子走了十年了，她的心，在十年里也渐渐平静了下来，每日里除了收拾城主府，就是来看看莫离。
虽没有说过几句话，每日都来看着他，转眼就是十年，日复一日如此，也早已习惯。 城主府里如今没有其它人，她闲暇下来，又不敢修行，公子交到了，让跟着莫离，虽不懂为什么，但她还是决定听从，因公子在她心里，是唯一的亲人，就像是她的父亲，也是她的母亲，更像是一个
大哥哥。
她不敢修行，尽管如今有了神魂，但她担心一次打坐醒来后，莫离就跑了，她该去哪里去找？
“我最多再给你三天，三天你若还不醒来，我就……我就把你弄醒。”小玉玉爬上假山，趴在莫离脸上，能清晰见到他那俊脸上的每一毛孔。
“一个大男人，长这么漂亮，不害臊！”
小玉玉翻个白眼，又趴下假山，拍了拍屁股，准备去弄个午饭吃。
就在这时，一道青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长得好看，总比你这么丑好。”
莫离睁开黑眸，盯着那十年来，身材逐渐饱满的人儿，目中微闪，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玉玉挺起胸膛，叉着腰，两道眉毛差点跳到头顶去。
“你说谁丑——，你敢再说一遍？”
她很生气，最恨别人说自己丑，明明很漂亮好不好，他眼瞎了？
“你丑，本座说的就是你。”
莫离脸上风淡云轻，他十年来虽在顿悟之中，却有一道神念是清醒的，小玉玉每日都要来骚扰一番，更是捏过他的脸，甚至给他扎起过小辫子。
不能忍受，绝对不能忍受。
她的种种作为，让他恨到骨子里，却也知道一旦强行清醒，他的顿悟就断了，以后恐怕很难再有机会。
他整整忍受了十年啊！
此刻，看着小玉玉暴跳如雷，他终于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敢说我丑，我要打死你个白眼狼，亏我十年照顾你——”
小玉玉飞身而上，圣灵境修为运转，用出了三成力道，一掌向着莫离脸上劈去。
“你都是这样照顾我？”
莫离微微抬手，没有灵力运转，没有天地法则降临，然而，小玉玉的身子蓦然跌进了他的身前，他毫无男女之别的觉悟，右手一把抓住她的手，拉进了怀里，左手猛然捏住她光洁的下颚。
“疼……疼啊，快放手……”
小玉玉惊叫，羞红了脸。
“真丑。”
莫离瘪瘪嘴，目光冷酷。
“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小玉玉未曾想到，十年修行，眼前的少年修为居然超出了她太多，此刻已经打不过。
但他居然如此过分，又骂她丑。
莫离目中冰冷更深，那冷酷顿时散去，出现了暴戾之意，咬牙切齿：“该死的丫头，居然敢骂我爹娘！”
他的爹娘，就是他的逆鳞，龙子逆鳞，触之必怒，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
小玉玉捂着身后，大眼里出现泪花。
“是你先骂我，该死的莫离，你打女人。”
“本座想打谁，就打谁，不分男女。”
莫离缓缓站起身来，他觉得这个女人不可理喻，一步踏出，出现在凤城之外。
“不许走……”
小玉玉大惊，没有想到莫离居然说走就走，连招呼也不打，急忙追上。
莫离脚步一顿：“你还没爽够，想再爽一爽？”说着，他又抬起右手，向掌中吹了口气，目中流露着不怀好意。
小玉玉脚步一顿，脸上出现委屈，迟疑之后道：“你去哪，我要跟着你。”
“我从不和丑人为伍。”莫离要走。 “等等，我家公子要我跟着你，你不能走……”她说的很没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