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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2谁没个脾气(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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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梧宫内。

    端木徳淑紫色牡丹凤凰袖上的羽毛翠玉的仿佛映照着世间最艳的眼色,这样夺主人光彩的浮夸衣服也只有皇后娘娘穿起来依旧温文漂亮。

    端木徳淑白细的手指犹豫再三,落下棋子无奈的笑笑:“玉裳的棋艺又精进了。”

    “哪里,是娘娘相让。”

    端木徳淑笑笑,又落下一子,她棋艺不算卓绝,难为对方还要想着怎么样输的没有痕迹。

    端木徳淑捏着手里的棋子,她记得徐知乎还有一座矿山吧?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下落不明的银两真品,其所得绝对比雷冥九要多,皇上不在京中的这些日子,谁敢说他没有心思造反!徐知乎别怪我留不得你!

    端木徳淑无奈的笑笑;“本宫输了。”

    陆玉裳急忙起身:“哪里,是妾身技不如人,娘娘还胜了一子。”

    端木徳淑看看棋盘,恍然:“你不说我都没注意到呢,你也赔了本宫一天了,怪累的,下去休息吧。”

    “能陪着皇后娘娘是妾身的荣幸,怎么能说累,倒是妾身不懂事叨扰皇后娘娘这么久,妾身告退。”

    “送送贵人。”

    “是。”

    ……

    凤梧宫内,小甜甜坐在桃园内的千秋上慢慢的晃着,神色哀伤,本来以为好玩的事,随着她名下名角的离世变的无比哀伤,她以为只是一场无伤大雅的玩笑,以徐相的胸襟怎么会把这些事放在心上,而且娘娘那天说话时,那么温柔,那么好看,就像那是一件很好玩很逗趣,无害的事情一样……

    原来是自己太过天真……

    小甜甜靠在秋千的绳索上,她没有立场怪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定然有她的安排,皇后娘娘给了她无尽的荣华和施展才华的机会,她的望湘剧院又让京中多少剧院流落街头,无法讨生活。

    她只是不理解皇后娘娘和相爷有什么恩怨,皇后娘娘那样好脾气的人,戳一下都不见得愿意反击的性子怎么会突然对更好脾气的相爷发难。

    怎么看,他们两人都是没有一点瓜葛才对,而且皇后迂腐,她甚至连品易哪里帅都看不出来,六根不全,天天面对那么多帅哥不动心,她一直觉得若是皇后长的太漂亮,就是史书里走出来一句话概括一声的无趣皇后娘娘,不知七情六欲,自以为自己最高贵的过完一生。

    原来……是她看的太少……

    ……

    翌日,吉梧还没有在外面吹完自己昨晚的丰功伟绩,急匆匆的跑进殿:“娘娘!娘娘!不——”吉梧被品公公瞪的直接闭嘴,但又着急的轻声开口:“不好了,国公府世子的事被爆出来了,肖家的姑娘告到大理寺了,说世子爷草菅人命,贪污粮草、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为害一方!”

    品易、戏珠顿时放下手边的事上前,齐齐看着皇后娘娘。

    端木徳淑捋着手里的帕子继续看刚才碾的豆蔻,都看她做什么!这不是摆明的事:“传本宫懿旨,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本宫绝不姑息!但也请肖家解释解释肖家女儿谋害本宫如今又谋害世子,敢问肖家若是不除下一步是不是要弑君!”

    吉梧心里咯噔一声。

    品易已经有数,皇后一开始便知道这个是把柄,派人去昌城问问事情的经过,知道此肖家和宫里的肖采女有关系后,便由此打算,本来还想拿到证据,这会儿没有证据也要有证据!“奴才立即去办。”

    吉梧想问谁脑子那么不清楚给皇后娘娘添堵,但看看皇后娘娘的深色,知道现在不是他抖机灵的时候。

    “戏珠。”

    “嗯。”

    “相府不是一直在打压齐氏的娘家吗,还出言诋毁自己小姨子,齐家打着徐府的名号也得了些好处吧,都拿出来说说。”

    “娘娘!”

    “娘娘!”

    戏珠和吉梧担心的不一样:“万一祁夫人直接大义灭亲……”

    端木徳淑抬头,目光纯净如初:“不是正好应征了他对自己夫人不满吗?”

    “奴婢懂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无非就是看谁让谁死的更痛苦。

    端木徳淑思索的看向窗外,齐家对徐家来说无伤大雅,齐家太小,就是没了也波及不到徐家身上,!相爷那里怎么交代?”

    老子怎么知道:“你你你就跟皇后说本官死了!跟相爷说棺材土已经埋好了。”

    这话没人会听,更没有人敢传,这话甚至走不出他的小房间,除非他现在就想回家养老。

    王大人就不懂了,您一个监国,能不能不要鞠躬尽瘁,还是清心寡欲久了,真觉得女子没有作用,就皇后娘娘那样的当着皇上的面哭一哭,皇上就没有一点感觉?怎么秉公办理!你说怎么秉公办理?!说句难听的,皇后对着你相爷哭一哭,你不想得饶人处且饶人!

    所以给皇后娘娘三分颜面怎么了?留个污点怎么了?就谄媚主上了怎么了?荀大人都说了,这既是国事又是家事,家事弄不好会死人的。

    王大人招手让师爷过来,耳语几句。

    师爷哎呀一声:“大人好主意。”

    ……

    大理寺临近下午前认认真真的将衙门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还从京城最大的木制家具行,请回了两把威风凛凛的椅子,当然了,是租借不是买,买是买不起的。

    端木徳淑摘下披风上的帽子看到徐知乎的时候便看了一眼,王大人这甩手掌柜当的好。

    徐知乎看到端木徳淑进来眼里冰冷如霜没有任何温度,若有说什么,便是更冷了三分,视而不见。

    戏珠为娘娘解了披风。

    吉梧快速为娘娘擦了擦为首的椅子。

    端木徳淑坐上去,茶水、瓜果、点心又上了一批,下面的人退下了一些,除了她们身边的人也就没什么人了,王大人什么意思还用说吗,这是准备谁也不得罪,让他们两个协商了。

    徐知乎一身青色长袍,发髻一丝不苟,眉目深邃如画,清清冷冷的气质如今将他衬的越加毫无生气。

    “皇后娘娘坐那个位置不觉得问心有愧。”

    “没有。”端木徳淑直接开口:“直接说吧,人你不能动,你有我的把柄我也有你的把柄你,你以为我们谁干净。”

    徐知乎口气很淡,淡到应该几不可闻,偏偏又非常清晰:“就凭几枚伶人带过的簪子。”

    “伶人带过怎么了,相爷不觉得相得益彰!”

    “跟你这种人说话脏了我的嘴。”

    “那相爷恐怕还要多脏一会,以后我的事是我的事,相爷的手少伸那么长!我哪天做出有碍国体的事,你再来伸张正义不迟到!

    徐三的是,你把人带走,我端木家不缺子嗣,你手里也无非这点东西,我端木家能见人的不能见人的你也都捅出来差不多了,你那枚簪子本宫那里道很有很多,相爷何必心疼那一只。”

    “不过是当年有眼无珠。”

    “那我大哥也不过是年少轻狂。”

    徐知乎抬头看她一眼。

    端木徳淑觉得他眼中的轻蔑不用实质化,就轻飘飘的一瞟,便能让人觉得自己是见不得的脏东西,连给他提鞋都不配,正好,她也不想配。

    端木徳淑惯的坦然自若,不就是几个看不起人的目光,她也不见得多看的起他。

    徐知乎叹口气,已经贪婪的跟这种不要脸面的人废话,看在多年相识一场的份上提想她一句:“你以为皇上回信谁。”

    端木徳淑对他盈盈一笑,眉眼全然不见端庄温润,眼睛里仿佛都是勾人的光,舒展开闪耀的纯色羽翼在太阳下懒洋洋的晒着时间:“你又以为皇上回信谁,还是相爷你——根本不懂夫妻情分,不知道情比石坚。”

    “皇后娘娘说这话脸不红气不喘,在下佩服。”

    端木徳淑看着他眼睛慢慢的移过来又像看到空气一样移走,眼里写满了不想说的厌恶和憎恨端木徳淑就高兴!

    “相爷。”端木徳淑起身,慢慢的走过去,整儿人像挥开翅膀的纯白雅羽之魄,依旧透着天真无邪的魅气。

    徐知乎一动不动,目光亦空洞不以为意:“你到底老了。”有些事做起来魅力不足。

    端木徳淑瞧着他的样子,也不恼:“厉害了,不是说爱我的时候了。”

    谁没有看错眼的时间。

    端木徳淑就喜欢他这个样子,轻轻的弯腰探身,眼睛亮亮的靠近他的唇……

    吉梧整个人都要炸了。

    少忧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推开!

    徐知乎纹丝不动。

    端木徳淑笑容越加好看,最终错过他的唇,来到他耳边,呼吸落字在他白到透明的脖颈间,轻轻呵气:“来,跟我说说,子智想怎么对付我端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