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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上理会那些正在疯狂抢钱的人们，周安和季平快步朝银行门口跑去。
距离越来越近……
视线中，那个倒在血泊中的人影，也是越发清晰起来。
他俯面趴在地上，黑色的T恤已然全部被鲜血浸透，黑的发亮，下身的卡其色裤子，也是触目惊心的血渍。
大概是死了有一段时间了，血都流了这么多。
“老赵！”
季平瞳孔陡然一缩，当即无比焦急而悲愤喊了出来。
虽然还没看到脸，但看这衣服和体型，分明就是赵华夏无疑！
季平飞快上前，将他身体撑起来，迅速检查着，然而此刻，赵华夏已然彻底没有了呼吸，瞳孔也是涣散。
他身上的弹孔足足有七八个，胸前，大腿，很是密集。
最致命的一个弹孔，则是来自于胸膛，心脏处，一个巨大的血洞，应该是大口径的子弹。
可以想象，犯罪嫌疑人的手段，到底有何等凶残。
几乎是和季平同时，看到这一幕，周安下意识开启了系统扫描，分析着赵华夏的身体情况。
系统诊断结果告诉周安，赵华夏已然死亡超过十分钟，全身生机彻底涣散，根本救不过来了。
听到这样的结论，周安一颗心，顿时深深沉了下去。
没用了。
超过十分钟，别说是系统的医术，就连时间胶囊，也是彻底无用了。
咬咬牙，周安回归神来。
人都死了，多想无益。
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安迅速拔出枪，冲进了银行的大厅。
季平也是迅速站起身来，从最初的悲恸中回过神来，跟着进入大厅。
银行大厅里是一片狼藉，仿佛蝗虫过境。
场上死了不少人。
一眼看上去，至少有五六具尸体，到处都是血。
倒是也有几个幸存者，都是女人，身上并没有什么血迹，软绵绵的躺在地上，姿态很不雅观。
但至少还活着，只是被打晕了，没死。
周安小心翼翼的检查现场，根据自己所看到的景象，模拟着犯罪嫌疑人的犯罪历程。
至少有两个罪犯。
他们从银行的大门走进来，进门后，便是直接开枪，击中了侧门厅，一个正在ATM机钱取钱的男人。
旋即，两个保安被打死，一个男性大厅经理也是被打死。
周安走到柜台里面，六个银行柜员，两个男人都死了，四个女人，则是被尽数打晕，没有生命危险。
里面，保险柜的门开着，地上散落着不少钱，还有一些贵金属之类的盒子，都是落在地上。
可以看出，劫匪动作很迅速，而且，似乎对金钱不太敏感。
哪有这样抢钱的？
地上落下那么多。
尤其是，在外面，空中还飘散着的那些钱，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劫匪抛洒出去的。
至于抛洒的原因，可能有很多种，比如制造更大的混乱，以掩盖逃跑。
但，这至少说明了一个问题——劫匪，对钱没那么贪婪。
而且，最让周安感到奇怪的是，在场的，男人都死了，包括赵华夏。
但所有的女人，却都只是被打晕，毫发无损，没有受到任何侵犯。
这让周安感到奇怪。
就在这时。
外面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风驰电掣而来，
警察的大部队终于赶来。
听到警笛声，季平飞快跑了出去，指挥工作。
封锁现场，维护群众秩序，调查监控，询问情况，以及对附近的交通，实行临时管制，以及……捡钱。
大家都是急速行动起来。
平心而论，现场的场景，当真让许多警察都是震撼。
警察很快拉起了警戒线，捡钱的人看到这一幕，有的都是纷纷逃窜，得了好处就跑，轰然而散。
见到这样的场景，警察也是无奈。
毕竟，这么多人，抓根本抓不过来，又不敢采取什么过激的行动，万一发生踩踏或者别的事件，那可就不好了。
善后工作，让不少警员焦头烂额。
银行里面。
周安查看了银行内部的监控系统，已然被暴力破坏了。
这样的情况，周安沉默下来。
毫无疑问，这起抢劫银行事件，是蓄谋已久的，而且准备极其周密，手段也极其迅速。
从一开始发生到结束，最多不超过半个小时。
要知道，从赵华夏和苏珊聊完，去送她，然后到季平给赵华夏打电话，中间也就是三四十分钟的时间。
而周安和季平赶到的时候，这里已经尘埃落定，罪犯已然逃之夭夭了。
苏珊去哪了？
周安脑海中不由冒出这个念头，旋即，他想到另外一件事。
在银行大厅里仔细寻找着，片刻后，周安蹲下身体，在地板上发现了一枚子弹头。
大概是打飞的子弹，反弹溅射出来的，弹头上没有血迹。
举着这枚子弹，周安聚精会神看着。
在那子弹上，有个小小的英文字母。
M。
又是M。
周安不由深深吸了口气，眉头紧紧皱起。
有一队警察大步进门，周安看了他们一眼，没说什么，走出门外，点上支烟，默默抽着。
周安不知道，这个M代表的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或者一个组织。
他也不知道，M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甚至，周安隐隐猜测到，这个M的真实目的，根本不是为了抢银行。
没有哪个劫匪在蓄谋抢银行的时候，会用带自己标号的子弹。
这……似乎是一种挑衅。
就是要告诉警方，我们来了！是我们干的！
如此的嚣张而放肆。
更嚣张的还不在此，在于，他们直接枪杀了赵华夏。
而且周安看的出这不是巧合。
周安能够想象到那个画面，连续七八枪，一发发子弹，在很短的时间内，打在赵华夏身上。
最后一发大口径的子弹，射穿了他的心脏。
这绝对是故意的谋杀。
毕竟，里面死的那些男人，都是脑袋中弹，或是胸膛中弹，都是一击毙命。
周安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自己被枪击的那个晚上，然后他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
先是要杀自己。
现在杀了赵华夏。
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和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