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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残忍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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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鹿鸣颔首不语。

    崔瑛此时才自嘲似的笑了两声:“一直以为我们是一样的,生于高门,长于绣楼,却没想到,她胸怀大志,早就跟我看到的不是一个世道了。”

    “只能说人各有志罢了。”谢鹿鸣见她这般,眉心微拢成了个川字,劝了一嗓子。

    崔瑛也不知究竟有没有听进去。

    过了许久后,她望着不远处水面已经结冰的荷塘,怔怔的出了会儿神,然后才开了口:“以前我很任性,无法无天。成娇刚住进来,我推她下水过一次,也不是真的想她死,其实对生死界限,好像我一直都是模糊的。那天她在我面前,挣扎在那片荷塘里,我才有些慌了。后来她转醒,母亲带着我去老夫人那里赔罪,我第一次觉得,是我错了。但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替我说项,说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她话到这里,嘴角微微上扬,似乎陷入了深思中。

    谢鹿鸣眸色更深沉了些:“所以从那之后,你愿意跟她亲近,愿意跟她说心事,是这样吗?”

    崔瑛嗯了一声算作应答,而后又道:“我姐姐跟我说过,还是要小心提防她,怕她将来要报复我。但是我又不傻。成娇对我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我是知道的。虽然她有时候会嫌我太闹,可还是很惯着我的。”

    “那现在呢?”谢鹿鸣一直看着她,眼中的疼惜却略有收敛,不敢太过放肆,“你现在还觉得,她对你很好吗?”

    “至少,在知道我对她隐瞒了这件事之后,她还是在努力帮我解决陆靖淇的事情,不是吗?”

    只这一句话,谢鹿鸣就明白了。

    崔瑛不怪薛成娇。

    她说了这番话,只是想告诉他——她方才所表现出的愤怒,不是因为薛成娇利用了她,只是觉得很可惜,还有一时间的心痛。

    原本薛成娇是她最好的朋友。

    但是这件事情过后,她和薛成娇,都不可能在心无芥蒂的相处了。

    正如他和刘光同说的那样。

    崔瑛不是个坏在骨子里的姑娘。

    她纯真,也向善。

    她始终不愿把人和事,往最坏的一面去想。

    之所以养成今天的脾性,不过是出身所致。

    正如他一样。

    饶是洒脱风.流,可也一样身怀傲骨,绝不向人低头。

    他们的出身,注定了是要高高在上的。

    而也正如他所想的那样。

    崔瑛从没想过要害薛成娇。

    从前无知懵懂,后来是夹在祖母和朋友之间两相为难。

    只能说,崔瑛从小未曾经历过这样的阴谋,她算不透人心,也看不穿人心。

    如果换做是刘光同那样的老狐狸,是绝对不会跟薛成娇出府去的。

    可她去了,毫无防备的,就以为自己的祖母,停手作罢了。

    谢鹿鸣的手微微抬起,可是抬了一半,就又收了回去。

    “这些话选择跟我说,是因为我只是个不相干的外人,且是个不会多嘴乱说的外人吗?”

    崔瑛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我心里的话,只跟朋友说的。”

    朋友啊——

    谢鹿鸣眯了眯眼。

    不过也好。

    他还能跟崔瑛做朋友。

    如果崔瑛知道了康青睿的那些事。

    估计连朋友,都不够资格的了。

    念及此,他唇角微微上扬:“那康青睿呢?这件事你想过了吗?”他浅笑了一声,“他已经离开应天府很多年了,你们也许久未见了。”

    提起康青睿来,崔瑛神色柔和了好多,只是眼底还是一派凝重:“我不知道。听我哥哥说,那天他见表哥的时候,觉得他和从前有些不一样。而且舅舅说起婚……”她轻咳了一声,把后头的话掩盖过去,“他也没什么反应。”

    谢鹿鸣冷呵了一声。

    这一声,引得崔瑛扭脸看向他。

    “你笑什么?”

    谢鹿鸣兀自摇了摇头:“从刘公那里,听了一些关于康青睿的传言,你有兴趣听吗?”

    崔瑛一拧眉,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你如果不想听,就当我没说过。”

    “不,”她朱唇微启,“你说吧。”

    谢鹿鸣眉眼俱笑:“那先说好,这些事情,都是我从刘公那里听来的,你若一心袒护你的好表哥,可不要说我偏听人言,恶语中伤他。”

    崔瑛一颗心直往下沉。

    谢鹿鸣用了恶语中伤四个字,就可见这些传言,不是什么好事了。

    她又有些犹豫了。

    她怕听到什么不想听的,可又急切的想要知道,这些年来,康青睿究竟还是不是从前的那个康青睿。

    于是一阵的纠结无言后,她还是咬着牙点了头:“好,你只管说你的。”

    谢鹿鸣努努嘴,朝着前面一处石桌石凳看过去。

    崔瑛立时会意,先往旁边让了让,示意他先行。

    只是谢鹿鸣脚下未动,做了个请的姿势。

    崔瑛也不再与他推辞,便挪动脚步,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谢鹿鸣跟在她身后,盯着她小小的身影,眼中是散不去的笑。

    待二人坐下后,崔瑛抿唇看了他一眼。

    谢鹿鸣这才开了口:“据说当年康青睿跟着家人一路搬到扬州去,性情大变,残忍暴戾,刘公派去扬州府的人,特意打听过。三年,仅仅三年的时间,康青睿身边服侍的丫头,一死三残。至于死的那个是如何死的,衙门里结案很草率,已经无可查证,但是残了的那三个,刘公派去的人倒是找过——”他适时拖了拖音,“你确定还想听吗?”

    崔瑛满目震惊。

    她惊诧不已,竟一时说不出话。

    这……是康青睿吗?

    是那个言笑晏晏,会放轻了声音跟她说——阿瑛别怕,还有我呢——的康青睿吗?

    她记得有一年,她缠着康青睿带她爬树,其实也不是觉得多好玩,只是因为那是一棵梨花树。

    彼时梨花盛开,满眼是洁白。

    小小年纪的她,只是觉得好看极了,如果能站在那枝头与那花儿一起绽放,一定是极美的。

    康青睿被她闹的没办法,只能答应。

    后来她从上面摔下来,还是康青睿趴着垫在她小小的身子下面。

    她自然是一点儿伤也没有受,可是康青睿的左手却被砸伤了。

    而且当时舅舅知道这事儿,还把康青睿打了一顿,说他不该带着她爬树胡闹。

    那个人——和谢鹿鸣口中所说的这个残忍暴戾的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