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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到玖肆查账远远瞧见了夫子。”金戈没什么心眼，直来直去的，也没有隐瞒。
吴锦川微微放了心。
“玖肆？”吴锦川想到了那个每日排队的酒庄，不禁愣在了原地。
这两年他们没故意去打听钟大嫂和楚玖的事情，没想到他们已经把生意做到这么大了。
而且，楚玖才六岁，这么大点儿的小姑娘，居然会查账了。
出来前楚玖交代了金戈不要乱说，金戈这会儿也没接话，就等着吴锦川让他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吴锦川客套的打算吩咐人给金戈安排个住的地方，金戈拒绝了，直接出门准备回村里。
等人走了，范县令走了出来，吴锦川没说话，手摸着楚玖差人送过来的纸包，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拆。
“怎么？烫手？”范县令打趣道。
这些年也熟了，到底是患难与共，不似一开始那么拘谨，能开几句玩笑。他还是第一次见三皇子这么忐忑，心里多少有些好奇。
“我怕是血书。”吴锦川也故意逗他。
“那我来拆？”范县令轻笑。
“算了……”吴锦川叹了口气，伸手小心的撕开了包装。
一摞银票！
吴锦川脑袋蒙了一瞬，倒是范县令，眼神亮了起来。
“真是缺什么来什么啊！”
范县令不知道小九是谁，只记得三皇子身边有个医术特别高超的五月，如今正被他调遣出去做事。但是此刻他确认，三皇子身边的人都不可小觑。
这么一打银票，足够解燃眉之急的。
吴锦川手紧了紧，想起了远在吴都的魏云居，心里一片茫然。
……
赚的钱送出去了一半，一开始钟梵还提了几次，后面见楚玖闭口不谈，也就不问了。
到底是他们家的生意，仔细说自己也是个外人。
左朗如今个子比楚玖高出了许多，可是粘着楚玖的性子还是没变的。
天气转凉了，楚玖有些流鼻涕，钟梵叫了左明来给她瞧瞧身子，拿些药。
倒也没什么大事，左朗就是不放心，每日亲自给她熬药，不措眼珠儿的看着。
“我没事的，你不要这么小题大做。”楚玖正躺床上看书呢，见他亲自端了药来，紧紧鼻子说道。
“那可不行，着凉可不是小事，严重了也会要命的。”左朗说着，拿勺子搅了搅又吹了吹，确认不热了才喂给楚玖喝。
这话说得楚玖哭笑不得。
钟梵忙完了进屋就看到左朗坐在床边给楚玖讲故事，楚玖虽然脸上还有些病色，倒是笑的脸颊绯红了。
这两个孩子还真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了。
“左朗要留下吃饭吗？”钟梵笑着问。
“不了不了，父亲还在家等着，我先回去了，明日再来。”左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赶紧起身告辞。
瞧着左朗往家跑，楚玖笑的更开心了。
“钟大嫂，你吓坏了人家了。”
钟梵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奈何这么多年了，左朗还是一样的容易害羞。
这会儿屋子里有些暗了，钟梵点起了油灯。楚玖轻咳了几声，这次病得不轻，看样子自己要多趟些时日了，左朗估摸着也得多跑这儿几天了。
“钟大嫂，咱们的生意，先往吴国做吧。”楚玖鼻子还没透气，低声说话时鼻音很重。
钟梵微微蹙眉，伸手把被子往里面推了推，在楚玖的床边坐下，沉了一会儿才说道“一开始不是说要往楚国做？目前看来，这酒水的生意在楚国的收益更好。”
这两年多，楚玖的判断一贯没有出错。她一早便说过，临近的三个国家的县城，生意最好的一定是楚国，他们以后可以率先发展楚国的生意。
钟梵对楚国也很熟悉，也挺想借着生意回去看看，没想到今日楚玖改变了主意。
楚玖理了理没有梳的头发，往前凑了凑，撒娇似的趴在了钟梵怀里，闷声说道“钟大嫂，小九晓得你想回去看看，小九也想回去，可是锦川他们需要我们。”
她没有说魏云居，只提了锦川。
钟梵搂着她的手一僵，轻轻吸了一口气。
就那一日在集安县看到了锦川，都没确定那人到底是不是，楚玖就这么确定了。这孩子是比猴儿还精啊。
“罢了，你想做就做。明儿我跟吴掌柜传个消息，就说咱们改变主意了，要去赚吴国人得钱了。”钟梵笑了笑，故作轻松道。
“钟大嫂你真好。”楚玖在她怀里蹭了蹭头。
乖巧的楚玖一贯招人疼，钟梵抱着她就不想撒手。
如今才六岁，还有许多年可以用来谋划。楚玖不晓得吴锦川和魏云居到底在折腾什么，但是她心理却清楚他们都不是胡来的人。
不过是耽误个几年，她还能忍得住。
……
令所有村民没有想到的是，仅仅是又过了一年，他们三无村忽然就远近闻名了。甚至有些人还给他们改了个名字，叫“深巷村”，取义酒香不怕巷子深。
本就囤好了酒，楚玖胆子又大，几乎拿出了所有积蓄，从三屋村到吴国，一路大的城池都开了一家“玖肆”。
这些玖肆跟之前那些家不同，楚玖把酒水分类，价格从低到高。
每家玖肆开业当天，都会拿出最便宜酒给路过的百姓试喝。
一下子，玖肆这个招牌也在吴国火了起来。
为了支撑起这个买卖，楚玖让钟梵跟王村长商量，模仿着魏云居先前的样子，让村民们签了一个合同。各家各户都可以做最初的步骤，果子发酵到了时间，再送去钟梵指定的几家去做细致的加工。
之前村民们都赚到了钱，如今连肉都吃得上了，自然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一时间，三无村酿酒买卖做得如火如荼。十里八村的果子，但凡符合要求的，都被收了上来。
果子都是楚玖和钟梵亲自过了没问题，才分发给各家酿酒，这倒是可以保证原材料的质量。
收果子的时节，楚玖几乎一整日都在院子里记账结钱，钟梵则是里里外外负责查看酒酿的程度，金戈则是帮忙看着人搬运分发。
他们两个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完全不知道外面他们的名号已经算是相当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