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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后,钱清明带着一队人马赶来,李明羽几人赶紧开门迎接。
三人看到钱清明,那心里自是乐开了花,还得他来做主心骨。刚见面,钱清明说的不是:“你们吃过午饭没有啊?”
他肯定不会说这些无聊的话,而是直接来到堂中坐定,高声道:“郑显乐,郑显泽何在!”
两人来到堂中施礼道:“属下在。”
“着你二人持吴大人鱼符,即刻前往剑州大营调二百精锐,随我再访银盘山庄。”
二人齐道:“得令。”接下鱼袋和一封信件,退下了。
这剑州是中等州府,刺史乃是四品大员,要比剑州营管事的郝将军要大一点。但刺史无权调动兵马,遂持有信件一封,想来应该是吴刺史的亲笔书信。
钱清明这次是有备而来,那银盘山庄戒备森严,又有逍遥侯秦明亲自坐镇,不调动军队恐怕拿他不得。
一行二百余人,兵甲齐整、装备精良,旌旗招展,由钱清明和王定忠校尉带队,浩浩荡荡往银盘山庄开去。
李明羽、周仕宏、李木三人得做了钱清明贴身护卫,也沾了光,各骑了一匹高头大马在前头开路。
李木笑呵呵道:“哎呀!以前我们只要是营队开拔,都是走在后边或者中间,这次终于走在前面了。”
李明羽感慨道:“可不是,以前都是走在队伍最不起眼的位置,从来没有想象过前面的风景,现在来看,还是前面好啊!”
圆脸体壮的王定忠校尉瞧了几眼三人,道:“你们三个就是杜锋校尉部下?”
周仕宏施礼道:“见过王校尉,我等三人正是杜校尉部下,在步卒队当职。”
“好!不错,个个生龙活虎,像条汉子。”
三人齐施礼道:“谢王校尉夸奖。”
王又道:“松树岭力斩苍狼,神勇不可挡。又在D县巧使美人计,计夺杏黄旗的可是你们几人?”
李明羽道:“雕虫小技,不敢劳大人挂齿。”
“诶!莫要过谦,能被游击卫看上的人,不是一般人。”王定忠笑道。
李明羽听了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心道:“没想到我人不在剑州营了,剑州营还留有我的传说。这两年也不算白混了。”
几人聊得正起兴,后面传来钱清明的声音:“周仕宏,那陈琦怎么样了?怎么不见肖杰?”
周仕宏稍勒缰绳放慢马步,道:“回大人,请恕肖杰不辞而别之罪。他因家中有事耽搁,今早回乡去了。”
“也罢!你二人可护得陈琦周全?”
周仕宏遂将当日情况一一道来,说到紧要处,随行衙役、士卒无不感慨:“这梨花枪真有如此邪门?”
“游击卫果真名不虚传呐!”
钱清明坚定地看着前方,道:“不管使的什么鬼把戏,若再纵他们胡作非为,我朝廷颜面何在?”
周仕宏问道:“依大人的意思,此人也在银盘山庄?”
“不错!杖着一杆梨花枪就不把我官府放在眼里,公然与朝廷作对,此人必除。”
看来昨日那老蚱蜢所遇到的人,就是钱清明安插的眼线,不然他不会知道梨花枪主的去处。
李明羽回头一看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壮观,威风,心中不免有了疑惑,对钱清明道:“大人,我们这浩浩荡荡的往银盘山庄开去,就失去了突然性,那秦明会不会得到风声跑了?”
钱清明反问道:“如果你是秦明,既然已经暴露了,你还会在留在山庄吗?”
“这?”李明羽一想是我肯定不会啊!道:“那大人的意思是,此行不是为他而来。”
“那秦明行踪诡秘,处事谨慎。这次既然出现在这剑州营脚下,想来是此事对他非常重要。这银盘山庄必是他经营多年的据点,就算拿不到他,端了他的窝又何尝不可。”钱清明总是这副表情,泰然自若,好像什么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李明羽稍微消化了一会儿,自己往前头去了。
大队人马转眼便杀到了银盘山庄。
只见山庄坐落在青葱的山坡脚下,三四十座屋舍大小不一、错落有致;青瓦白墙、红窗赤柱,隐没在垂柳绿荫之间。
再称上蓝天上几朵飘忽不定的白云,好一个人间僻静之所。
此时庄门前空无一人,庄内安静异常,不闻鸡鸣犬吠,也不见有一丝炊烟,仿佛庄内空无一人。
王校尉差人前去敲门,小一会儿便有庄客开门而来,见到大队官兵也不惊诧。
没有等他回去通禀,大队人马便一路冲了进去。
一行人来到前院,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周仕宏道:“这么安静,有点古怪。”
李明羽道:“看来他们已经得到风声,跑光了。”
王校尉下了搜庄的命令后,与钱清明来到前厅坐定,李明羽三人随后,
静等搜查的结果。
大队士卒、衙役挨门挨屋一一搜查,前院搜完,穿过一不大的圆如明镜的湖泊来到后院,又进过一长廊去到后堂。
这长廊左右绕着两口水塘,正是那夜李明羽四人跳下去的地方,而那钟陪道二人跳下去后,再也没有站起来过。
后堂的大门敞开着,一衙役先行一步跨了进来。堂内的光线稍暗一些,待他双眼适应过来后,忽瞧见堂上端坐的秦明,惊了一跳,差点没握住手里的刀。
那秦明的扮相确实吓人,再加上旁边立着的胖娃脸黑衣人和左右侍女,都是一副死人脸,与这幽暗的后堂一起衬托出诡异的气氛。
两边座上还端坐着五六位身形干练之人,看上去都是不惑之年,有着黄布衫,有着黑布衫。
他们一动也不动,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衙役和士卒们看了无不心惊道:“这是活人吗?”
“放肆!有你们这样说话的吗?”梨花枪主喝道。
“诶!不可无礼。”秦明咳嗽两声,缓慢吃力地道:“你们闯入我堂中,可有官府的搜查文书?”
一衙役将文书从怀中掏出递上前来,梨花枪主接过后打开呈给了秦明。
秦明干瘦的长手指颤抖着接过来,细细看完,叹道:“看来老夫今日怕是走不出这大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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